又屏了,重发。全文老地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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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了眼表,分针刚走到三十一,江望潮把发烫的皮带抖散,一节一节插回腰间:“一分钟时间洗漱,然后吃饭。”
吴恙没有违抗他,挣着挪着下了床,垂着头拖着脚去了阳台,甚至半途还捡起刚刚被他扫荡下去的枕头——只是过分安静了,让江望潮察觉出些异样——从前挨了抽,无论过程多惨烈,说完了就是完了,之后通常是他叫痛耍宝的时候。
给他盛稀饭时,江望潮分神想了想,上一次,上一次是什么时候,大概是两年前了。
阳台的水龙头被开得很大,等人回来时,江望潮看见他从头发到胸口都是湿的。这张脸显然是被大力揉搓过,沿鼻梁到眼眶红成一片。
吴恙扶着桌子坐下,江望潮伸手过去,本意是想关心,但被躲开了。
“哭了吗?”
吴恙仍然低着头,抓起馒头塞进嘴里,闷闷地回答“没有”。
于江望潮而言,这一句已算是在哄他。不领情就算了。他不觉得这有什么,也不会再做别的安慰。
“这两天把你的事安排了,后天和我回南京。”
吴恙抬头。
“跟我下连队。体验一个月部队生活。”
江望潮发现他几乎显出些凶光,咬着馒头,直勾勾盯着自己。
“我不去。”
江望潮当没听见,继续说下去:“明年考大学,上了军校就是兵了,现在开始按新兵连的标准作息,收收你吊儿郎当的样子……”
“我不去。”
“那你想干什么?”
“谁说我明年就上学?”
江望潮发觉他已悄悄往后挪了挪,心里觉得好笑:“你上大学,毕业到陈部长那去,你昨天不是答应了吗?”
趁他反驳前,江望潮平和地加了一句:“我不绑你去南京。陆军学校里,随便考哪所,我不干涉,你自己拿主意。”
吴恙的反应出乎他意料。
他把馒头凶狠地咬下去,剩下的塞进裤兜,在江望潮诧异的注视下支撑起来,转身瘸着走向大门。
江望潮沉着地坐着,继续吃他的早饭:“上哪去?”
吴恙已在换鞋,手上利索地扭开门锁。
“我不和你去南京。”吴恙半步跨出去,始终面朝着江望潮,是防备他来抓人,“我回朝阳门。我不和你住了。”
是他能给出最严厉的威胁,但只是嘴上逞能,心里还在害怕——原地僵着,这么紧张,分明是等他的反应。
江望潮在心里笑一笑,连头都没抬:“回家让你妈看见你这副样子,又让她操心。”
这一句对他显然有些震动,尽管人还是跑了,留下一声并不坚决的摔门。
江望潮忽地也有些累,一个人吃完了两份凉透的粥,不脱鞋不解衣地躺在床上。
……你是战斗英雄,大好前途啊二哥,真调去搞教育,你一辈子升不上将了。
不稀罕那个。能照应着他就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