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归暝

所为多坎坷,亦我所愿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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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坡

二百三十八、

第二天凌晨下起小雨,仪式由老黄主持。昨天还正义凛然说保密的老黄眼下亲口宣布规则,中期考核科目是团体综合渗透,三天两夜,行军里程一百二十来公里,找到4个目标点,以三人小组组队,组好了找助教登记。

老黄说完时大家都松了口气,连老黄自己都在笑,说怎么,嫌不过瘾,想加点料?

老黄的样子让底下气氛更轻松,三三两两去卡车上选武器和装备。用不着什么交流我就和高明与易海平组队,我们按照战斗编组分工,分配了负重和武器,但每人只发给一颗子弹。

有人问老黄这什么意思,打猎只许开一枪啊?老黄说你们东西真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,还想用枪打猎咧枪一响方圆几里野物都跑空了,你还吃个屁呢?这叫光荣弹,让你们受不了了的时候给自己来一下。

高明刚走开几步,听到这话转头回来问老黄那反正我也用不到,能不能枪和子弹都不要了换块防水布?

老黄居然同意了,大方地让他回装备车上去随便选,一看还能这样好多人也跟着换,我也把手枪换了一个水壶。老黄一点不生气,还竖大拇指夸我们心态不错。蹬车进山前,我们回头跟他打招呼说回见,老黄摆摆手说,回见。

各队按分组被塞进几辆闷罐车,帘子一拉就什么都看不到了。车顶棚传来雨水击打的声音,黑暗里大家都在抓紧时间睡觉保存体力,车轮颠得离地一米高还能听见呼噜。

两小时后车子开始刹车,每次停车都有人拉开帘子,随机叫一组人下车,人下去后马上又把帘子拉紧,继续朝下一个地方行进。

车上的人一个个少下去,我闭着眼睛,但睡不着,只是假装镇定,要是没有高明易海平陪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几乎到最后一组时,又一次停车,助教哗地敞开门帘叫到,九零三、九四四、九二七,下车!

这时外面雨下得更大了,有种浇脸的感觉,跳下车脚脖子都陷进泥地,没拔出脚来时闷罐车已经东倒西歪地开走了,车上的人一句话都没留。

我原地呆了一阵,这一会就被浇透了。高明和易海平已经在穿戴雨衣,高明背包向前给地图做防水处理,顺便骂我:“小孩,等雷劈准备渡劫了?”

三个人都先扎进林地,有树木遮挡雨小了一些,四周也变得更安静。我和易海平一起咬着手电看地图,按照老黄教的先辨别方向、找标志物确定自己的位置,有太阳时不是难事,但云层厚得太阳透不出光来,下雨天一些常规方法也不是很好使,我和易海平定向出来错了十几度,又是一番折腾才确定正北,我更对一些。

我把地图照着正北铺平,圈出图上的四个记号连起来做路线,发现最近的标定点直线只有十二公里,高明早等得不耐烦了伸手来抢地图说那就快走吧。

因为顺序安排,我们起步已经落后了别的小组将近半个小时,我这三脚猫的水平光找标志物找路又花了起码二十分钟,我理解高明的压力,但没那么急,还是想再看看路线,被这么一催也更烦了,呛他你让我检查一遍只耽误几分钟,走错路耽误的就是十几个小时。

易海平支持我,说再等一等吧,何况现在是阵雨,也许待会就停,路上赶快一点时间就补回来了。

三个人里两个人站边,高明脸上不太高兴,嘴上说好,听你们俩同年兵的。

我心里堵,但没吱声,觉得这局面横竖是不顺,开端就这样,算什么兆头?

第一段路又湿又冷,小队内气氛有点僵,直到中午天开始放晴,慢慢太阳露出头,土腥味散了,我们也按照预计时间走上了一条平坦开阔的水泥路,高明忽然开口说:“路带得挺好嘛。”

我听出来他要和解,忽然又觉得自己一路心烦意乱是太计较了,但不知道怎么接茬,易海平也没有搭腔。

高明自娱自乐,往护栏外望一望,说:“趁没人管,咱们跑了吧?”

虽然知道是玩笑,但我还是听得一愣,警惕地问:“怎么跑?”

“沿着公路走下去肯定能找到出山的路,车道都往城市里通,至多一百公里,凭咱们的本事不是容易得很?”

队尾易海平都笑一声,说你疯了?

太阳晒着,人的精神头上来了,高明越发来劲:“路上再找几家老乡,补给都解决了,没准还能搭个顺风车,坐火车回家去。”

我一边觉得无语,一边默默在心里想还真是这样。这是我第一次不受监管地外出,感受着脚下的硬化路,黄白车道油漆与护栏延伸向远,向远,里程桩刻着公里数,我和人间这么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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